不知為何，楊然心頭忽然一下子沒了一絲怒氣，只是怔怔看著眼前這白發妖女，回憶中那張熟悉的笑臉仿佛依稀可見。以前，自己初遇花詩仙時候，她不也是一個如此頑皮天真的孩童？

五年的暗戀，如今還未開花就只剩雕零一途，十八血魔域可是禁區，未來他們還有相見之日嗎？楊然心頭一陣苦澀。

“小淫賊，你看什麽看？”見楊然一直盯著自己，墨黑色的瞳孔蒙上了一層憂傷，白發妖女竟然有些心怯，垂下了臉低聲喝道，指責的聲音綿軟無力，哪還有半點妖女模樣？

楊然甩開了心中情緒，心中拼命告訴自己別被妖女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欺騙了，他只是站在原地，冷眼相看，等待著下一輪的折磨虐待。

“小淫賊，還不過來，找死啊！”果然，楊然還沒回過神來，白發妖女又換了一副神情，素手一指，氣焰囂張地喝道。

楊然無奈，也不顧擦掉臉上的水珠，便走了過來，心中不住哀嘆：攤上這妖女，就算死罪能逃，只怕這一個月下來，少層皮是難免的。

這是一雙秀美白皙的小腳，皮膚嫩滑如同綢緞，楊然笨拙的給這個可惡的妖女清洗。

曾有何時，他楊然這樣給一個女子洗腳？

唉，說多了都是淚啊！

楊然苦笑了一聲，轉而專心致志洗著腳，卻不知白發妖女也在專心致志看著他，她盯著楊然，神色中忽然多了些奇怪的情緒，“餵，小淫賊，你以前沒給女人洗過腳嗎？笨手笨腳！你以為你在挫豬毛嗎？”

楊然的手稍微停了一下，然後面色淡然點了點頭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居然認為我是豬，簡直不可饒恕”忽然地，白發妖女抽開了雙腳，面帶怒色，伸出白皙一只手指惡狠狠地指著楊然。

“呃？”楊然怔了一下，她不是自己說搓豬毛嗎？他只是表達了一下認同而已，怎麽就做錯了？

他見對方一臉不岔，也不知道怎麽又得罪這姑奶奶，自然就沈默是金。

不過既然不用幹這種苦活，楊然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，如同剛從十八層地獄逃了出來一樣。

似乎看透了楊然心頭想法，原本來一臉怒意的白發妖女挑了下秀眉，得意洋洋說道，“小淫賊，哭喪著臉幹嘛，給笑一個，被姐姐虐待是你福氣。”

變臉可真夠快的！徹底被眼前這妖女打敗，楊然雙腳一踉蹌，險些摔在某人懷裏，豈止又有雙腳踢出，楊然一個空翻，以狗爬式的姿勢著地，多喝了幾大口洗腳水。

這是福氣嗎？現在的楊然嗤之以鼻，可是直等多年後物是人非，他形單影只再來到這水潭時，才恍然明白心中的答案……

時光如水，轉眼間又是十天已過。

天色未亮，平靜的譚面忽然蕩起了波瀾，只見一個白發少年正蹲在潭邊，死命搓著衣物，嘴裏還咬牙切齒地念念有詞，而在他身旁，紫色的衣物堆成了老高一座山。

才過十天，對於楊然來說卻簡直是十輩子般漫長。這十天來，洗衣洗腳、捶背捏腰、挑水砍柴……白發妖女想盡了一切惡毒法子來虐待自己，像這樣，楊然每天都得洗山高的衣物，鬼知道那妖女從哪兒搜集來的。

“小乖乖，是不是心裏樂開了花？”忽然地，背後響起了甜膩悅耳的聲音，乍一聽，象是溫柔妻子的貼心關懷。

楊然搓得更狠了，作無聲的抗議。

白發妖女走近了過來，坐在旁邊的石頭，嫵媚的大眼睛盯著楊然，風情萬種。

“什麽事？”十日相處下來，楊然發現這妖女並沒有馬上殺死自己的意思，說話也多了一些底氣。

白發妖女忽然一笑，酒窩深深，迷人至極，“還有二十天便要篩選魔人參加魔王殿考核了，你這只小淫賊還有心情在這裏洗衣服？”

“魔王殿考核？”聽到這陌生的名詞，楊然心頭一頓，面不改色問道。

“你們這些魔人，身份低微卑賤。但是如果通過了魔王殿考核，至少也能像那鬼將一樣，再也不用害怕隨時沒了小命。”

白發妖女說著，笑吟吟看著楊然，“不過鬼將手下只有一個名額，像你這只小淫賊，色膽包天，修為卻低微，還是乖乖給姐姐洗衣服吧。否則，被挖走了惡魔之心，連魔人都做不成。”

白發妖女的冷嘲熱諷，楊然自動過濾掉了，他想了想，小心翼翼打聽道，“那你是魔王殿的人，這魔王殿考核有什麽要求？”

聽到楊然的問話，白發妖女沒有回答，嫵媚的大眼睛盯著楊然看，一眨一眨的，後者心虛，急忙低下了頭繼續洗衣服。

“哈哈，有色心沒色膽的小淫賊，”白發妖女被楊然這副神情逗樂了，笑吟吟說道，“以你現在魔人巔峰的實力，別說通過考核，就連參加考核的資格都沒有，這半多月來，鬼將絕對會逼迫他手下那些魔人拼命修煉，哪像你這麽沒點志向，竟然在這裏洗衣服？”

還不是你逼迫我洗衣服的？楊然心頭叫苦，卻暗自計較著，這十天來他也暗自吸收了那兩個惡魔之心以及那顆毒丹，可修為始終停留在魔人巔峰，再難以寸進。

“哈哈，沒志氣的小淫賊，看在你認真洗衣服的份上。姐姐大發慈悲，帶你提高修為去。”白發妖女笑道，她小手一提，拉著楊然的衣服，飛身便往魔魂林深處去，而楊然也乖乖地沒有掙紮。

竟然無法反抗，那就享受吧，懷著齷齪的壞心思，楊然將身子蹭得更貼近了。

一路的暖香懷玉，落了地楊然竟然有些不舍。

這幾乎是魔魂林的最深處，毒霧濃郁得幾乎如黑色的流動的水，周圍四周飄蕩著哭嚎的陰魂，隨時張開血盆大口，猙獰面孔猛地撲過來。若是楊然一人，打死也不敢前來，當然，就算現在有著一個修為莫測的妖女，他心頭也老大不情願。

在這種地方，可能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堆屍骨。

不理楊然的擔憂，白發妖女的目光盯著前方，神色也多了一些凝重，纖手一指，“我們進去那！”

楊然倒頭就想逃離，那地方豈是隨便敢進去的？

那是個極大極高極深的洞穴，洞穴頂端離地極高，此刻天色尚早，但赫然還能看見在洞穴頂端，密密麻麻得倒掛著無數黑色血蝠，牙齒磨損著，發出沙沙的鬼音，再往裏面去，陰森恐怖，鬼知道還有什麽妖魔鬼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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